罗山客民下江南--梁山岗蔡氏之四(大灾年发家不发横财)

陈维银 · 发表于 2025-1-2 00:17: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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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陈维银于 2025-1-2 00:22 编辑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罗山客民下江南--梁山岗蔡氏之四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大灾年发家不发横财)

   口述蔡修宏
   作者陈维银
   2024年4月8日于屏溪佳苑
   到1933年，蔡兴儒一家人已经在梁山岗生活了二十年，蔡氏兄弟俩各自都娶妻生育子女，三代十四口人不分家，一大家共同住在黄家四间高大的瓦房里，蔡氏兄弟俩纯朴善良，诚信守信年年交足租粮，纯朴善良、诚信守信是他们在梁山岗生存的根本。
蔡氏兄弟俩聪明能干，身体强壮，都是种田老把式，又在当地交朋结友，团结客人民，与此地人交好。
   溧水县志(1990）第16页记载：是年(1934年），全县旱灾，蝗虫遍野，霍乱流行，死亡甚众，县城内姜妃巷30多户居民中几天死亡10多人，三圣庙贫民棚户居住区病死尤多。
   溧水县志(1990）第87页又记载：中华民国23年(1934年），旱。
   1933年农历七月十五是中元节，按照惯例这天下半夜，蔡兴义找了一处空旷的高地，守望凌晨时挂在天西边的月亮，蔡兴义早已掌握天相，根据月亮落山时的情景，判断来年雨水丰盈，也能判断来年旱情的程度。民间有老话说，“要知来年荒不荒，七月十五看月光”。
通过查度娘得知：通过观察月亮落下的早晚，来预测粮食的贵贱，判断方法：月亮落得早，来年则粮食价格比较便宜。月亮高悬空中迟迟不下山落得迟，来年则粮食特别珍贵。
什么意思呢？每年的七月十五凌晨，月亮落下的时间是固定不变的。落得早，说明天气阴沉，西边天际水汽重，月亮早早隐在天边的云层里去了，预示来年风调雨顺，好种田，粮食丰收。反之，夜空晴朗，月亮高高悬挂，落山时西边天际没有水汽没有云层，月亮迟迟不落山，预示着来年干旱，天空越是晴朗，来年越是干旱，粮食歉收甚至绝收，粮食当然特别珍贵了。
当时蔡兴义观察到的就是天空晴朗，繁星闪烁，月亮挂在西边迟迟不肯下山。蔡兴义心里紧张，连连叹气。第二天跟大哥讲：哥呀，明年田难种哟，可能是大旱年耶，我们今年的稻子不能卖，还要尽量再买稻子存起来哟。
   大哥蔡兴儒相信兄弟的判断，秋收后他们自家的粮食不仅不卖，还买了几十石稻谷存在家里。
   1934年6月16日，也是端午节，正是我们这一带插秧最忙的时候，前后一个星期，蔡家九十多亩水稻田全部插完秧苗。插完秧苗天气明显干燥，气温升高，到了7月初，秧苗已经活棵，秧田里各种杂草也冒了出来，家家户户忙着秧田除第一遍草，手握乌头长竹竿尾的把手，在水稻田秧苗行距间来回拉几下，又往前行走，乌头十几根弯曲的扁平铁齿，将各种杂草连根除掉浮在水面上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图片1.p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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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到了7月中旬，时常下点短暂的雷阵雨，气温已经达到38度，水稻开始发棵，水塘里的水越来越少。各大家族用六人大水车，又组成人力在公塘里抢水往自家水稻田里灌，到八月初，私塘、公塘都底朝天了，气温越来越高，天天都是40度的高温，已经连续20多天没有下雨了。
   到8月20日，秩田里被大太阳烤晒的开满了裂缝，大裂缝连脚都能伸进去，几十公分的土壤都是干燥的没有一点水分，已经发棵一尺多高的水稻一片枯萎，连根都成为干草。绝收了，绝收了，农民和地主们望着田里发出绝望的叫喊声。
   蔡兴义在7月中上旬就对蔡兴儒说：哥呀，我们水塘里水也不多了，再旱下去这点水救不了秧田。辞了两个帮工吧，我们俩去圩区帮人家抢水去，一天还能挣几升米，说不定能挣几担稻回来。
   说干就干，俩人带了干粮，到明觉、蒲塘和风一带圩区，帮人抢水，挣了不少工钱和稻米。
   1934年8月24日中元节，即农历七月十五，连续天晴高温了60多天，这天天空乌云翻滚，电闪雷鸣，倾盆大雨下了很久，水稻田里干裂的土壤饱吸雨水，雨水漫过田埂，流入塘坝，将底朝天的塘坝又灌满了。
   大雨没有拯救活发了棵的秧苗，而蔡家九十多亩秧田，早早断了水，断了水的秧苗没有发育发棵，秧苗躲藏在杂草中，小小的秧苗外面貌似死亡，其秧苗内芯还在顽强地等待复活的时机。倾盆大雨将干裂的土地浸泡得直吐泡泡，干渴的秧苗却奇迹般活过来，冒出绿油油的稻叶，发棵分棵、拔节扬花灌浆，饱满的稻穗头压弯了稻秆，蔡家九十多亩水稻，又奇迹般地获得高产。
   早在8月中旬，东家带信来，诚心诚意地提出今年租粮免了，但是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讲仁义、讲诚信，更懂得感恩，收成又高于往年。秋收后，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将稻谷晒干扬净后，挑最饱满的黄灿灿稻谷，送到东家存粮地点，一百多石租粮一升不少交给东家，东家十分感动。
   1934年冬和1935春，江南一带发生严重粮荒，粮食价格猛涨，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拿出一部分粮食，持续救助附近很多没有米下锅的穷人家，他们兄弟并没有借助天灾发横财，但这年仅卖稻的收入，使蔡家徒然地富裕了起来。
   1935年春，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寻找合适的田地，托中人买田买地，农民的根本保障，在于拥有自己田地，这一年一次性买了五十多亩田地，还有租种田地一百余亩，两兄弟共耕种了一百五十多亩田地。
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决定再请二位长工帮忙，农忙时另请短工。另外又添置了大小各类农具，连长短水车都制齐全了，又购买了二头耕牛饲养，又大修了他们借住的几间瓦房，又盖了几间草房、猪圈。
   蔡家的日子蒸蒸日上，在当地的威望，越来越高，蔡兴儒还被委任当了甲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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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張巷村拍摄到的卖田地契约原件

   当年蔡家一次买了五十多亩田地，当年买田地市场价值如何，因买田契约没有保存下来，今天很难知道其买50多亩田花了多少银圆。作者于2021年在天王张巷拍摄到的卖田契约原件，该原件签约于1903年，契约上约定：卖田“三亩七分，白银六两五钱整”。这是当年卖田的价码。
   蔡家下江南后，经过多年打拼，以及1934年大旱的机遇，虽然没有发横财，但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土地，房屋，也算进入到了富农家庭的队伍里了。
   清末及民国初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那段时间，溧水一带明土匪、暗土匪、兵匪一直交织着打家劫舍，危害当地百姓，蔡家初步发家后，要保住家庭粮食和牲畜、财物不被土匪、兵匪抢劫非常重要。
   蔡兴儒堂弟蔡九瞎人，后为安庆帮在江南环太湖一带的帮会头目，成为了著名的大土匪，蔡兴儒、蔡兴义兄弟俩有了他的保护，家中从来没有遭受过土匪的抢劫。
   请看第五节，蔡氏下江南后，蔡氏家族里出了著名的大土匪——蔡九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