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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敢当
原著作者:李厚发
本世纪五、六十年代,我在溧水县电影队从事农村电影放映工作,几乎跑遍了全县各乡镇的大小村庄。或在村庄的入口处;或在河川、桥梁岸边;或在人家门前、巷口处;或在房屋墙脚旁边,常见到嵌入或独置的一块高60-70厘米的长方形石碑。此石碑以麻石居多,上刻“石敢当”三字,或刻“泰山石敢当”五字,但也有在石碑上刻一将军武士像,头戴头盔,手持一剑,剑尖着地。武士像的刻工较为粗陋,但细看却很传神。 1984年,我有幸参加了全县的文物普查,在和凤、渔歌、云鹤、白马、东屏、群力、乌山、柘塘、石湫、明觉等乡镇的一些村庄,仍然看到留存至今的十多块麻石刻成的“石敢当”或“石人像”的石碑。当地群众说:“石敢当”和“石人像”是英雄,我们借用它的威严和神力来镇凶避邪,护卫村舍。 为了弄清“石敢当”的来历和这一民俗风情,我翻阅了一些历史书籍,发现典籍中对“石敢当”有很多记述。唐代初年著名训诂学家颜师古在对汉代史游的《急就章》中的“石敢当”加注说:“卫有石碏、石买、石恶,郑有石癸、石楚、石制,皆为石氏。…敢当,言所当无敌也。据所说则世之用,此亦欲以为保障之意。”由此可知,“石敢当”在西汉时已有之,到唐代已较普遍流行。所以颜师古又在其著作《匡谬正俗》书中说:“旧时家门口或街衢巷口,常立一小石碑,上雕武士像或上刻‘石敢当’三字,民间以为禁压不祥”。而宋人王象之的《舆地碑记目》卷四也有这样一段记载:“庆历(1041-1054年)中,张纬宰莆田(石),再新县治,得一石铭,其文曰:“石敢当,镇百鬼,压灾殃,官吏福、百姓康、风教盛、礼乐张。唐大历五年(70年)县令郑押字记。’今人家用碑石,书日‘石敢当三字镇于门,亦此风也”。这些记述不仅说明唐、宋两代的平民百姓人家有用“石敢当”碑石镇门之风,且在唐代县衙也有用此来保民安康、降福官吏之俗了。到了明清时期,记述“石敢当”碑石的书籍就更多。明人陶宗仪在《南村辍耕录》③卷十七中记述:“今人家正门适当巷陌桥道之冲,则立一小石将军或植一小石碑,镌其上日石敢当,以压禳之。”清人翟灏在其著作《通俗编·居处》一书中引《继古丛编》内所说:“吴民庐舍,遇街衢之直冲,必设石人或植片石,上镌‘石敢当’以镇之。”清人王端履《重论文斋笔录》卷八载:“吾邑人家门户,当桥梁巷陋之冲,则竖石碑,书泰山石敢当’五字,以镇之。” 从史游《急就章》中的记载,而知对“石敢当”的信仰是始于西汉,历唐、宋、明、清各代而不衰。古代人们把“石敢当”用来镇鬼、压邪、消灾、赐福,成为一个村落或户人家的保护神,这种对“石敢当”崇拜沿袭了一千多年。随着新中国建立后的农村变革,经济结构的变化,科技的进步,社会的发展,人们的旧观念、旧风俗受时代的冲击而被淘汰,因此“石敢当”已日趋消失。现有少量被留存下来的“石敢当”碑石,只是本地区民情旧俗的一种史料和遗迹。
注:
①《古今图书集成·方舆汇编·坤舆典》第20卷“石部”,第6437页。
②《匡谬正俗》唐颜师古撰,“雅雨堂丛书本”。
③《南村辍耕录》明陶宗仪撰,“玉兰草堂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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