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乏男子气概？何林坊大龙涂口红！

宋震昊 · 发表于 2022-2-9 14:38:3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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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的大节目都与“龙”有关：
正月有龙灯，要做团子；
端午有龙舟，要做粽子，这就是一年的大节目。而且民国文献上记载，这些活动都是南京的木头商人赞助的。看来盛世需要商人的助力，现在也是。

在历史中，它演变成一件每个人都不得不重视的节日。

何林坊的两条大龙，摆出来的架势就能看出这一点。一首，一尾，很夸张地祭在大队部门口的广场上。
青、黄二龙前设个香火炉，高香灰已经堆满了，磕头的人不断。

两支乐队，有从孔镇请的，乐器有大鼓、唢呐、锣、擦和一只长长的“洋喇叭”，声音像小孩放屁。所有的人都被他们吹得欢欣鼓舞，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。男的女的，老的少的一起来参会。一般家庭都以小儿童为中心，一个小孩拖四五个大人，已经成了标配。

夏仁虎在民国时写道：“儿童罢读，妇女辍工。” 春节就是这么欢天喜地。

2

龙头太重要了，起码第一印象要让人感觉不错唦。

仔细端详两龙头：这两个龙哥们长得挺像的，两个大鹿角中间有个脓包——一个顶状突起，这使它成为三角龙。

在印象当中，世界上生物没有三只角的。可能也只有他们家的龙长成这个样吧。一般的龙也只有两只角，而且是两只鹿角，大尖角。所以这是人家的独家发明。

它的装饰，更准确的说是贴画，没有陆家的龙豪华。但这些贴画意义更明确，比如鲤鱼跳龙门，花篮等等。他们贴的五颜六色，那是一种节目氛围，感觉自带bgm。

而龙头上满缀着鲜花篮、花簇，就像要刚送出门的新嫁娘，非常Gaudy，从审美上很难让我接受。感觉就像镇里走出来的村姑，一摇动脸上就掉渣那种。而且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，这条龙没有男子气概。嘴上都涂口红。
事实上这些东西，正是有专人负责维护的原因，此人在巡村过程中要带个梯子，随时爬上去整理妆容。（图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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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文献上的解释很有力量：“所过人家，争设供、放炮竹，曰迎会。粉白黛绿，倾城往观。”“对俊秀小儿，扮各种戏装，肩之游行，名曰抬阁。迤逦恒至里许，游行数日而毕。”——中国人古代就是这样的。

此龙最大的特色，不是在于白色的排牙，而是鼻梁上装饰的两个鸡毛掸子，它们像眼中钉一样杵在那里，开始看让人有很不舒服的感觉，如果你的鼻毛长成这样，那也一定挺招人恨的。
但我后来想明白了，那是龙须——一种显示龙的神迹的装饰物。
可以说石湫板龙大同小异，但小异的这些细节，是需要好好解读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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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最后想到，这都说明农村的事物是堆砌出来的，而不是设计出来的。

文人的事物是设计出来的，审美避免堆砌，如茶席、香学、书画均是如此。

而农村里连供菩萨的菜盘也都是堆砌出来的，不论是什么菜，只要保证盘子是双数就行。

何林坊在龙头上的堆砌，真有点太繁复了，缺少规划。但这正是农村的审美。